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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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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意

經過大門時並不見守門侍衛, 吳珝多看了一眼,李世民當?先走?進去?,邊走?邊說:“我與令尊的誤會?已解, 今後你不再是囚徒,門外無需看守。”

吳珝只是有些想念薛兄和楊兄,輕輕“嗯” 了一聲沒說話。

許女官等人見吳珝平安歸來無不歡喜, 立刻圍上來問渴不渴餓不餓,吳珝不渴也不餓只想洗澡,三人又去浴房忙活著去燒水了。

等屋中?人都散去?, 借著燈光吳珝才發現狗男人瘦了一大圈, 原本鋒利的五官因消瘦顯得越發立體深邃,斧劈刀削一般,獨一雙鳳眼在燭光下明亮依舊。

這是她見過的最明亮最好看的眼睛,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, 沒有之一。

鳳眼朝她掃過來,在燭光的映照下少了一點淡漠, 多了一點溫柔, 吳珝眨眨眼:“你好像瘦了。”

氣疾發作,來勢洶洶,連著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, 李世民早已習慣。上輩子氣疾加風疾比現在嚴重多了, 可?聽她這樣問,他忽然有點委屈:“你走?之後, 我便病了,頭?疼得厲害, 睡不安寢,食不下咽。”

說完眼巴巴看著她, 吳珝:“……”看我做什麽?

她的靈液確實能治傷,比如薛侍衛和楊侍衛身上的舊傷,或者許女官因病落下的殘疾,基本屬於大外科的範圍,對?頭?疼這樣的內科疾病,她一點經驗都沒有。

外傷的動物實驗相對?好做,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,內科怎麽做動物實驗啊,她又不懂獸語,也沒有儀器。

沒有動物實驗,她真不敢往人身上招呼,尤其狗男人這種?,平時看起來好好看。

萬一治壞了怎麽辦!

看來還是不如野貓野狗,李世民心碎八瓣,忍無可?忍:“聽說你會?治病。”

吳珝趕緊擺手:“嚴格說是治傷,我……”

可?能是燭光裏的狗男人太過英俊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,也可?能是她自?己愛心泛濫,還可?能是她忽然想到了一個?可?供實驗並且會?說話的動物:“我、我可?以試試。”

此時,柳胤圍著慶善宮已經轉了三圈,不但沒找到龍氣薄弱的地方,還連著打了好幾個?噴嚏。

不愧是皇家離宮,又建在龍首原之上,龍氣如此之盛,他雖懂些法術終是敗給了血脈壓制。

若想無聲潛入慶善宮救人,恐怕要等到他化蛇為蛟的那一日。想著小?姑娘如畫的眉眼,和她對?自?己修煉的用處,柳胤吐了吐蛇信,回去?他便要閉關修煉沖擊蛟龍境。

吳珝梳洗完看見狗男人還在,忍不住拿眼看他,無聲送客,李世民偏頭?看向窗外:“夜已深,城門早關了。”想回也回不去?。

又來,吳珝好心提醒:“我記得你會?翻墻。”上次比現在還晚,他翻墻帶她出城。

李世民忽然蹙眉,以手扶額:“頭?疼的時候翻墻很危險。”

病說來就來,不似作偽,不然也太會?演了,吳珝吩咐翡翠過去?攙扶,狗男人不讓,鳳眼只是看著她,吳珝:“……”

罷了,翡翠還是個?清白的小?姑娘,而她早被人親過摸過溫水煮青蛙了。

示意翡翠退下,吳珝走?過去?扶,狗男人便當?真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,對?方人高馬大吳珝哪裏受得住,才走?出兩步便摔倒了。

索性屋中?沒人,房門緊閉,寢屋地面滿鋪著軟墊軟席,狗男人摔倒之後用手臂撐了一下,不至於整個?砸在她身上。

饒是如此,吳珝還是被砸進了軟墊軟席中?,砸出了一個?坑。

“這間屋子地面太軟,稍不註意便會?摔倒。”狗男人手臂撐起,翻身仰躺在她身邊,給自?己找借口。

吳珝:“……”

吳珝扶著腰坐起來,沒好氣接話:“不是地面太軟,是某些人不講武德。這間屋子平時進進出出,並不見有人摔倒!”

李世民哼笑:“是麽,剛才好像有人說我瘦了。”

吳珝:“……”

“還有精神?挑我的錯處,看來病得也不是很嚴重,現在可?以走?了嗎?”說著推了推隔壁某人,手動送客。

李世民閉目養神?,巋然不動。

吳珝見推不動,於是站起改推為拉,結果還是高估了自?己的力氣,低估了狗男人的體重,不但沒將人拉起來,反而被人一把扯進懷中?……抱緊了。

這回沒飲酒,也不是意外,就是純純的耍流.氓,吳珝掙紮起來,只一會?兒裙帶也松了,頭?發也散了。

“秦瓊!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都是耍流.氓!”吳珝用力推他,推不開也推,“陛下要是知?道你是個?偽君子,真流.氓,是不會?重用你的!我要告禦狀!告你強搶官員家眷!”

總有人管得了他!

這一回太宗皇帝救了她,果然男人最在乎的是仕途,而不是短暫的快樂。

如果太宗皇帝也鎮不住場,吳珝便打算用指甲蓋裏的迷藥了,迷藥在手,她誰也不怕。

狗男人被她一腳蹬開,沒一會?兒又纏上來,磨人得緊:“我沒有要唐突你的意思,是你身上的香氣能療愈我的頭?疼病,這病發作起來沒辦法控制。”

怕她不信,狗男人從?腰間解下一只荷包jsg拿給她,吳珝將信將疑打開,裏面整整齊齊疊著一些暗紅綁繩,正是她丟失的那些用靈液浸泡過的生發繩。

怪不得她最近總丟頭?繩,敢情被人拿去?治病了啊!

還有上次他抱著她的時候,碰沒碰她的唇,始終在脖頸處流連,低頭?一看,白玉小?葫蘆可?不是掛在那裏嗎?

所以是她會?錯了意,以為狗男人喜歡她,原來人家只是將她當?成?了一味治療頭?疼的藥。

想起之前她對?他說過的那些對?付渣男的經典勸退語錄,吳珝恨不得找個?地縫兒鉆進去?。

過於自?戀,沒臉見人。

然後她被人從?軟墊堆裏扒出來,滿臉通紅聽對?方說:“因為這個?病,我沒有成?親的打算,但我願意陪著你白頭?到老。”

這已經是李世民目前能想出的唯一解決辦法,可?說出來便有些後悔。即便灑脫如紅拂女,願意與李靖私奔,到最後還不是嫁給了他。

問世間又有哪個?女子願意沒名沒分地跟著一個?男人,什麽也不圖,只為一句白頭?到老的承諾。

哪知?道小?丫頭?竟是一個?另類,比紅拂女還要膽大的存在。

因為她說:“正好我也不打算成?親,你要是不嫌棄,咱倆可?以搭夥過日子,你用你的權勢照顧我的生意,我做生意養你啊!”

被軟飯強行餵到嘴邊的李世民:“……”

不過她還有條件:“單純搭夥過日子,不需要儀式感,不需要陪伴,不能幹涉個?人隱私,不會?同.房,也不生孩子,怎麽樣?”

不怎麽樣,很不怎麽樣,全完是各取所需,與他想象中?的不一樣,可?仔細想想,除了所謂的權勢庇護,他還能給她什麽呢?

李世民很生氣,勃然大怒,也不知?是氣吳珝,還是氣他自?己,一把搶過吳珝手中?裝著綁發繩的荷包,站起身拂袖而去?。

正準備給狗男人畫大餅的吳珝:“……”怎麽走?了?

還氣呼呼的。

商業聯姻不都是這樣的嗎,比如穿越前她的父母,人前模範夫妻,人後各玩各的,生孩子純為傳宗接代,兩人都很快樂。

不快樂的只有她這個?小?拖油瓶,所以她搞商業聯姻,還要再加兩條,不同.房,不生孩子。

尤其是不生孩子。

同.房嘛,如果彼此需要,也不是不可?以,然她還沒說完呢,就把人給氣跑了。

買賣不成?仁義在,何必如此急赤白臉呢?

想不通便不想了,內耗沒啥卵用,吳珝倒頭?便睡,一夜好眠。

第二天吃完早飯,先給院子裏的菜果澆過一遍靈液水,她不在的時候許女官三人把菜果園照顧得很好,根本不是狗男人說的什麽秧苗都枯萎了。

澆過水,吳珝問許女官最近生意如何,許女官笑著說一切如常,哪裏都沒有斷供。

吳珝這才放下心,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小?白要出門,可?把許女官三人嚇壞了,尤其翡翠直接哭出了聲:“娘子又要走?嗎?下次什麽時候回來?”

昨夜秦大將軍把娘子找回來都沒留宿,離開的時候好像還動了怒,再沒提送她們回利州的事。若娘子不知?悔改,今天仍舊到處亂跑,秦大將軍會?不會?不要娘子了呀!

昨夜秦大將軍為何動怒,翡翠不知?,可?也不難猜測。

誰家要娶媳婦,準新?娘三天兩頭?不著家,連人都找不到。

若秦大將軍當?真不要娘子,娘子被歹人擄走?傷了閨譽,又在京城伺候秦大將軍這麽多天搞得滿城風雨,便是回到利州也很難攀上好親事了。

到時候別?說打臉二娘子和夫人,恐怕連擡進高門做妾,或者嫁給南邊富商當?填房的機會?都沒有了。

花兒一樣的大娘子難道要嫁給販夫走?卒嗎?

若大娘子嫁給販夫走?卒,她的命運又將如何,不難想見。

吳珝扔給翡翠一條手帕:“哭什麽,晚飯前我就回來了。”

已經跟狗男人把話說開,吳珝乘白虎出離宮並無人阻攔,穿山林走?小?路終於來到柳胤的洞府前。

表面上看,柳胤的洞府是一棵大樹,破除障眼法才能看見洞府大門,吳珝記得就是這棵樹,樹幹上還有昨夜她臨走?時留下的記號。

可?她站在樹下把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有人答應,只得轉身離開,自?回慶善宮去?了。

就在她離開大約半個?時辰之後,這片樹林忽然起火,火勢兇猛,一直燒到附近的小?河邊才熄滅。

柳胤此時正坐在山上的涼亭裏觀景,望著遠處滾滾濃煙,牙齒磨得咯咯響,李世民你給我等著!

早晚要吸了你身上的龍氣!

然後化作一團烏雲朝東海之濱飄去?。

回到慶善宮,吳珝在大門口正好看見千金公主的馬車,於是將小?白打發回去?,她自?己則跑過去?跟千金公主打招呼。

“公主,還沒到日子你怎麽就來了?”掐指一算不是初十也不是月底。

千金公主聽見吳珝的聲音忙叫停了馬車,撩開車簾讓她上來說話,吳珝也沒客氣,由宮女引了上車。

進到車內吳珝才發現裏面的裝飾比從?前好太多了,敢情連馬車都換了呀。

見她好奇打量,千金公主笑著將點心推過去?:“托你的福,我換了新?府邸,更靠近皇宮,比從?前的大了許多,連帶著把馬車也換了。”

將新?府邸的位置告訴了吳珝,千金公主盛情邀請:“府邸太大,一個?人住也沒什麽意思,空了記得進城找我玩,我帶你四處逛逛,京城好多好玩的地方你都沒去?呢。”

吳珝剛才還想問怎麽就托了她的福,沒問出口,便被千金公主接下來的話吸引去?了註意力。長安富貴迷人眼,好看好玩的可?真不少,要不去?逛逛,豈不是白白穿越了一回。

不過玩歸玩鬧歸鬧,賺錢大計不能落下,吳珝吃完一塊點心問:“公主,溫挺最近還去?醉花樓讀書嗎,能不能再偶遇一次,讓我給他畫張畫像。”

秦瓊的畫像她不想再畫了,畫了也不會?賣,楊豫之那壞種?她不會?再畫,免得臟了自?己的手,按照排名捋,下一個?便是溫挺了。

“陛下特批他在國子監讀書,他功課很好,祭酒博士都誇他是經世之才。”

千金公主一臉與有榮焉:“從?前去?醉花樓那種?地方,是因為他的兄長已經在國子監讀書了,按慣例一家只能去?一個?人,他阿耶便想將他留在家中?管理庶務,他不願意,只能跑到醉花樓那種?他阿耶絕不會?去?的地方偷偷讀書。”

原來是這樣,吳珝歪頭?看向千金公主:“公主你怎麽知?道得這麽清楚?”

千金公主臉一紅:“他、他是我未來的駙馬。”

皇帝二哥陛下已經允了她,只等溫挺考中?進士便會?給她賜婚。

看來京城第三美男的畫像她是拿不到了,不過還有老四老五嘛,吳珝很看得開,也真心為千金公主感到高興。

本想問問千金公主有沒有門路偶遇長孫沖,畢竟公主的集郵小?屋裏掛著他的畫像,誰知?千金公主明顯對?她手指上染的蔻丹更感興趣:“你這蔻丹是剛染的嗎,顏色真好看!”

吳珝低頭?看手,笑道:“染了有幾日。”

千金公主睜大眼睛:“用什麽染的,竟是幾日都沒褪色,顏色還這樣好看!”

這話原本是二哥皇帝陛下讓她問的,可?只看一眼,千金公主當?真愛上了。

蔻丹鮮艷的本就少見,再加上幾日不褪色,這不就是萬千少女心中?的夢中?情“丹”嗎!

嗚嗚嗚她好想擁有!

對?上千金公主的星星眼,吳珝腦中?忽然閃過另外一個?賺錢的買賣——化妝品。

她手上塗的蔻丹不過是住在柳胤洞府時隨手擺弄的,當?時閑到長蘑菇,正好洞府邊上長了一株鳳尾草可?以拿來染指甲,於是她便采了一些回來兌上少許靈液制成?了簡易版指甲油。

沒想到一時間心血來潮,竟然換來天大的商機,要知?道化妝品不管在哪個?時代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。

當?畫師固然賺錢,危險系數也高,弄不好是要挨打的,可?鼓搗化妝品就不一樣了,那是又安全又賺錢。

之前她怎麽就沒想到呢!

吳珝一拍大腿:“公主這個?主意好!”

千金公主:“……”她是奉旨來套話的,什麽、什麽主意好?

之後千金公主成?功被洗腦,完全忘了二哥皇帝陛下交給她的任務,關於蔻丹的出處半點沒問出來,倒是興致勃勃地答應吳珝讓她在自?己住的院子裏種?鳳尾草。

吳珝喜提試驗田,當?天便拉著許女官、翡翠、珍珠三人過來看,把自?己的賺錢計劃說與三人知?道。

不出意外,三人都覺得好,珍珠更是自jsg?告奮勇當?起了園頭?,她是苦出身,她會?種?花草。

鳳尾草是民間最普通的蔻丹原料,不挑生長環境,春夏秋三季都有,且成?熟期短,個?把月便可?養出一大片。

所以在韋昭儀被派來套話的時候,正趕上鳳尾草大豐收,吳珝用剛剛配置好的蔻丹給韋昭儀染指甲,韋昭儀當?場震驚。

流沙金,星空藍,朱砂紅,櫻花粉……如此夢幻的顏色當?真是鳳尾草汁調配出來的嗎?

與這些覆合顏色相比,從?前那些單色的,醜到爆。

於是韋昭儀一口氣把十根手指全染了,顏色明艷,不怕磨不怕水,據說能保持三十天左右,簡直是她的夢中?情“丹”。

唯一缺點就是小?貴,一瓶蔻丹要賣十兩金,可?那又怎樣,她不差錢,於是十幾種?顏色各買了十瓶回去?,畢竟出宮一趟不容易。

等回到皇宮,韋昭儀特意舉著手在宮裏轉了一圈,很快吸引來不少艷羨的目光,紛紛議論韋昭儀手上的蔻丹從?哪裏得來。

還沒到用晚膳的時辰,各宮便派人過來打聽,韋昭儀也沒藏著掖著,宮妃們起初十分不屑,上不得臺面的外室能做出什麽好東西來。

結果十天過去?了,韋昭儀手指上的蔻丹依舊鮮艷,二十天過去?了,居然完好,直到三十幾天才換新?。

想著自?己每隔兩三天便要重新?塗蔻丹,塗完還要用軟草包裹等上一兩個?時辰,稍有不慎便會?影響效果,又覺得買幾瓶外室做的蔻丹好像也沒什麽。

關鍵韋昭儀新?換的顏色也好美,星空藍,塗完一整個?指甲蓋就是布靈布靈的,閃瞎人眼。

於是有人跑去?問價格,然後傻眼,這麽小?一瓶賣十兩金,怎麽不去?搶!

可?架不住陛下喜歡呀,看韋昭儀便知?道了,這幾日接連被召見。

自?從?陛下氣疾痊愈,除了皇後和貴妃產子,後宮嬪妃已經很久沒見過陛下的面了,盼君恩如盼甘霖,怎能讓韋昭儀一人獨占。

這幾日慶善宮的蔻丹生意極其火爆,客戶幾乎都來自?皇宮,全是有錢的大韭菜,吳珝收割起來毫無心理壓力。

饑餓營銷,囤積居奇,提前預約,超額配貨,小?小?一瓶蔻丹一度被炒到一百金一瓶。

鳳尾草什麽顏色都有,而且到處都是,稀缺配方不過是靈液,一滴靈液可?以調配一大鍋鳳尾草汁,幾乎沒什麽成?本。

吳珝賺到錢也沒虧待了珍珠三人,按天支付工錢不說,還有銷售提成?。許女官和翡翠還好,到底見過世面,珍珠抱著一百兩金子哭成?淚人。

她長這麽大都沒見過一吊錢長什麽樣,如今懷裏卻抱著一百兩金子,一百兩啊,還是金子,便是每頓都吃大魚大肉也夠他們全家吃上好幾年了。

李世民最近很郁悶,他派出去?套話的兩個?人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帶回來,倒是把那種?晃人眼睛的蔻丹給帶火了。

荷包裏幾條暗紅綁繩的香味全都淡了,氣疾大有卷土重來的架勢,再加上他每天都要批閱大量奏折,用眼過度,見不得任何亮閃閃的玩意兒。

可?後宮那些妃嬪也不知?中?了什麽邪,三天兩頭?塗著晃眼的指甲在他面前晃,氣疾沒來,他的眼睛先被她們給晃花了,簡直煩不勝煩。

“陛下,皇後娘娘求見。”王公公站在旁邊說。

李世民放下一本奏折,擡手揉了揉眉心:“讓她進來。”

皇後素來端莊,斷不會?塗那等晃人眼的……片刻之後,李世民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。

誰來跟他解釋一下,皇後快三十歲的人了,為什麽忽然喜歡起櫻粉色的蔻丹,為什麽櫻粉色的蔻丹比朱砂紅還要晃眼。

“陛下,臣妾過來是想商量一下九月采選的事。”陛下登基之後不是忙便是病,還沒辦過一次采選,與太上皇在位時相比,簡直算是寒酸了。

如今皇後之下四妃齊全,可?四妃之下九嬪都湊不齊,更不要說再往下數的二十七世婦和八十一禦妻了。

兄長說得沒錯,陛下之所以寵愛慶善宮那個?外室,還不是後宮妃嬪太少,又都是原來秦王府的舊人,看也看膩了。

陛下是皇帝,後宮太過寒酸皇後也有責任,所以皇後打算用擴充後宮的辦法留住陛下的心。

擡頭?太過晃眼,李世民索性繼續翻看奏折:“大戰在即,采選的事以後再說吧。”

所謂采選不過是挑些世家女充實後宮,挑來挑去?還是上輩子那些人,有什麽意思,人太多反而容易生事。

都說陛下喜歡看鮮艷的蔻丹,韋昭儀因此兩次被召見,怎麽到了自?己這兒不靈了,明明櫻粉色的蔻丹比星空藍更耀眼。

她與陛下少年夫妻,還未到而立之年,便已然相看兩厭了?

皇後心中?淒楚,強忍著才沒露出半分,當?采選的建議也被駁回,臉上終於有些掛不住:“陛下登基理應廣納後宮,為皇室開枝散葉,穩定?人心。”

不是晃他眼,便是對?著他一通說教,她到底是他的妻,還是他的娘,李世民埋頭?看奏折,一聲不吭了。

兩儀殿本就空曠,滿屋子都是服侍的,卻只有兩人對?話,現在一個?人不接話,話多的那一個?就顯得特別?尷尬。

皇後生平第一次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,手指緊緊捏著帕子,臉色越發蒼白。

半天都沒人理,只得厚著臉皮繼續說:“便是陛下不願采選,太上皇那邊恐怕交代不過去?。”

李世民驀然擡眸,正好有一束光打在櫻粉色的蔻丹上,晃得他頭?暈:“太上皇多大年紀了,還要采選?”

“正因為年紀大了,恐張氏、尹氏照顧不周,才更應該送些人過去?。”皇後也覺得有些傷天害理,畢竟參加采選的小?娘子才十幾歲,可?太上皇到底是太上皇,他特意向她要人,她作為兒媳怎好駁回。

一個?不孝就能壓死?人。

李世民自?然也想到了這一層,不耐煩地朝皇後擺擺手:“采選的事,賢後看著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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